第(3/3)页 陈颂上前几步从刚被母亲塞到奶奶棉袄兜边缘的那红色一沓人民币给拽了出来,闭着眼睛正演哭戏的孙沛桃眼前一黑影闪过,睁开昏花老眼。 本想用撒泼伎俩把儿媳妇口袋里那点钱都给它挖空,这孩子也跟她亲娘一个鼻孔出气。 一双短腿一甩,屁股蹲儿一下子坐在厂房空地上,扬尘飞起来,呛得一鼻子灰,裹着小脚的双脚在那里乱扑腾,哭天抹泪,老手直拍大腿:“啊呀,看到没有,我这个媳妇不是人,面上像个人似的,在家就给我这个老太婆啃硬馒头喝凉水,她恨不得我早死了,她好出去和野男人在草垛里做那种丢人现眼的事儿,连两娃儿都被她教坏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奶奶磨人段子无非这几样。 陈阳扭头看了一眼陈颂,捂住小嘴调皮道:“姐,奶奶怎么比我们小孩子还能耍驴呢。” “大人的事儿,小孩儿别管。” 尴尬粉尘四散在空气里,李婶儿和大家唠嗑正嗨,赶紧跑过来扶老太太起来:“孙大娘,您这是干什么呀,赶紧起来吧,地下凉,再痨出啥病根子来,有啥话回家躲被窝里说,你们家的事儿啊我做外人不好多叉河。” “我不起来!”孙沛桃耍赖,硬是不起身:“我今天就死在这儿了,等我进棺材了让泸湖镇父老乡亲给我狠狠戳这个不孝儿媳妇的脊梁骨。” 这老太太个头不高,老态龙钟了,嘴皮子恶毒的不行不行的。 丁卉芬好脸儿,上前亲自扶她起来,幺蛾子闹大了,脸面上过不去,让街坊邻居在背后指指点点不好。 “妈,除了这些奖金,发的薪水我都给您。” 她服软,老太婆难看哭相不见,一脸褶皱平了不少:“这还差不多,算你还有点良心。” 孙沛桃伸出粗糙老手过去接丁卉芬从棉袄里层不舍得掏出来的一个红色布包,陈颂手里捏着的那一千元钱又被夺了回去。 第(3/3)页